像是铁围成的帷幕中,一颗光亮仍如夜明珠般熠熠生辉。
突然,天穹飘来一片片乌黑,遮住微弱的亮色,几道雷电划空而过,紧接着,伴随着击鼓般的密集雨声。
暴雨倾盆而下,冲刷着窗边娇嫩的花。
远处的山峦迷雾蒙蒙,这周边的树木,房屋,似乎都被烟雾笼罩着。
吱——
一双手推开窗子,将摇摇欲坠的花捧了进来。
“大雨可不会怜香惜玉,会浇坏你。”
一袭白衣的少年捧着花盆,嘴里神叨叨的念叨着。
随手放到桌角,又转过去将窗子牢牢紧固。
他睡觉很轻,雷声响起时,他就已经醒了。
昨日吃完那颗药丸后身心畅快淋漓。
也就趁着后山起火嘈杂之际,磨墨写了一封寄给父亲的家书。
而今早醒来就是大雨,还没有机会寄出去。
信中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,轻描淡写的告诉了父亲,其中惊险,他也只是一笔带过。
边疆战事急紧,他不想父亲为这些小事担忧。
只是想到那几个惨死的叔叔,他心中又是一阵不忍。
迟疑一下,便提笔请求父亲善待这几名壮士的家人。
父亲很宠他。
只要不是涉及底线的事情,都会答应。
虽然如此,百里钰还是有些担心父亲忙昏头忘了这事。
他如此善解人意,又没养成世家子弟那般娇蛮的性格,主要还是与百里岱的家教有关。
小钰同学自小被灌输正义思想。
父亲用自己的方法,教温室里的儿子识得人间疾苦。
也因此,当儿子的也颇理解父亲在寒山郡的举步维艰,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扯大更是不容易。
最为他父亲骄傲的。
是百里钰十岁,做了一首惊为人天的诗。
此诗一传十,十传百,带到寒山郡平头百姓口中,竟如神话一般。
人人都说寒山郡出了个百年难遇的天才。
这般才华,是这里的世家子弟无人能及的,
《我的郡令父亲》。
打油诗的初稿至今还挂在百里家的正堂供人观赏,百里钰每每经过,瞧见那稚嫩的笔触都会羞得一塌糊涂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......
以至于现在,每到年关将至,百里岱都会标志性摘下诗赋逗逗百里钰。
啊。
一生之耻。
想起这些陈年往事,百里钰寡淡轻笑,好像是在自嘲自己当年的幼稚行径一般。
屋外雷声炸响,百里钰起身从带来的行李间翻找书籍。
搜——
百里钰正疑惑哪里传来自由落体的声音,声音大到窗外的雨声都遮掩不住。
啪!
猛然间,薄弱的屋顶堕下一庞然大物。
这东西如炮弹一般震发雷厉的声响,势如破竹瞬间砸塌了百里钰方才休息的床榻。
他吓了一跳,旋即倒吸一口冷气。
老天爷真是要赶尽杀绝!
雨水顺着屋顶的窟窿倾流而下,他睁大眼睛不敢靠近,见那焦黑的东西胸膛起伏,竟还有呼吸!
连忙走去,掀开缠绕的床幔和布料,定睛一瞧,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。
“王统兄?!”
“这...这黑的像团煤炭,莫不是被雷劈了?”
他捂嘴震惊他的生命力之强盛,心底又有些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。
用尽全身力气,将王统拖拽到干燥的地毯上,见那凶恶的脸现在黑的像昨夜里那头熊瞎子一般,嘴角不免幸灾乐祸的勾出一个弧度。
这个人每当出现,百里钰伪装的平静都会像纸一样被轻易撕破。
轻声笑了笑,可也很快住嘴。
他很快在心底暗骂自己没良心。
好歹他昨夜还救了自己一命,怎么能嘲笑自己的救命恩人!
他蹲伏下,白嫩的小手拍了拍昏睡青年的脸。
啪啪——
“恩公...醒醒!”
啪啪啪——
“恩公!”
如何都敲不醒,不会真的出事了吧?
可书上不是说,修仙者可是普通人生命力的几十倍,一般雷击都不会置于死地么?
可这个...是怎么回事?
百里钰表情严肃起来,他又拿起手臂想在他脸上来几下,可还没等到出手,一支粗壮的手掌就将他的腕子如钳子般攥住。
“啊...王统!”
他挤眉弄眼。
“疼!”
就在以为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捏碎的时候,那只大手及时松开。
“别得寸进尺。”声音冷冷的,听的百里钰乍一楞。
“我只是想叫醒兄长。”百里钰心疼的吹着被捏红的手腕。
“我一直醒着。”
“那现在该怎么办?”
“给我一粒回生丹。”
“回生丹?”百里钰暗暗琢磨,忽然想到昨晚柳元龙交与他的药丸,就是叫回生丹。
从桌旁的瓶内倒了一粒,又端过一杯水,细心的交到他的手上。
见他撑起身体,药丸往嘴内一扔,随意嚼了两下便匆匆下肚。
“王统兄,很苦的。”百里钰微笑着,递过一杯茶水。
王统默不作声,抓起对他来说明显小一圈的水杯,仰头一灌而过。
随后,也不顾百里钰异样的目光,卷起身下的地毯席地而睡。
半晌,鼾声如雷。
百里钰有些哭笑不得,回身看着仍旧漏雨的巨大窟窿,又听着某人传出雷鸣轰响,微微苦笑。
“王兄啊王兄,这该如何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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